Zucker

Talkin'系列1；没有关联；灵感来自Cambridge隐私丑闻的高管录音。看看时间居然一整年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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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把信息流放养在网络上，适时地修改，推波助澜，然后静观其生长。掌握网络用户的个人喜好，你就掌握了他的信息源——这种操作是无法归因，也查不到始作俑者的。所以没人要为此负责。”
“我……我不明白。再说明白点。”他靠回椅背，又倾身向前，闯入对方的私人空间，“你的意思是，你们可以颠倒黑白，罔顾事实。她买你们就写，她写你们就发？”
“比这要复杂得多。我们代替读的人思考。”对方脸上多了些程式化笑容之外真实的得意，但转瞬即逝。“这对你们明星来说有什么难理解的？现在你要考虑的是另外的事。”
“我知道。”
“她们有，团队。这个团队业内水平我不评价。那行我不干也有几年了。但是那起码是一套成熟的运作体系，是个流程。现在我帮你干的事本质上和她们没差别。”
“怎么没差别？你讲我都是真的！”
“是有选择性地讲。但的确，是真话。”
“我和她不一样。”
“那你怎么选？这儿你拿主意。别看我。你要，还是不要和她正面硬杠？你愿意让我们这边也把这套体系运作起来还是不愿意？”对方看着他，“你选。”
*
“这就是那什么营销的进化加密版呗。哪儿就那么脏了。”电话另一头的人说。
他挥手让屋子里的人出去，关门声响起，他伸手拉掉咖啡桌上的台灯。房间顷刻被黑暗吞噬。
“但我的确做错过。一些事。”他轻声说，脚趾在一次性拖鞋里挪动。
“薛老师，薛同志，你做错的事儿太多了。如果全世界要给你贴大字报，费纸又费墨，还浪费人家读小作文的吐沫星子。有什么事儿不能当面锣对面鼓地解决？背地里搞这么一套，就不是冲着事儿来的。是冲着你人来的。你真想忏悔，早些年早忏了。还轮得着今天。”
“大张伟，你说话真让人讨厌。”
“哎？话锋一转，我就要宽宽你的心了。这些年多埋汰的事儿咱没见过，什么时候同流合污了没有。”
他在黑暗里撑着眉骨笑了笑。“你又想说什么？”
“我可没见过你做那么不要脸的事。”
“可能我年纪大了，痛改前非了呢？”
“那你更值得一个blingbling崭崭新的机会了呀。”
他叹了口气。

“我年轻的时候中规中矩的可没薛老师那么多刺激错可犯。”他啧了一声，对面笑，紧接道，“——但我看那帮不要脸的小年轻，可没一个不是上赶了去自讨苦吃的。其实啊，那个年纪，谁该比谁更懂事儿了。”
“那也是成年人了。”他慢慢瘫进沙发里，看着黑漆漆的棚顶吊灯，“我不该让她把孩子打掉的。”
“生下来，现在也上小学了吧？”
“……嗯。”
“她那时候，特想生吗？”
“我说不知道，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要不然不就成你逼的了。”
“真要是那样你还喜欢我吗？”
他问完，就静静地握着听筒，听着电波里对面的一呼一吸。
对方安静了几秒，道，“你对我都没个自我辩解吗？还要我帮你找理由啊？”
他闻言笑了笑。“现在的话我可能会说，我那时候没能力负起责任，绝对不会把家庭放在第一位。既然不再爱孩子的母亲，我也不想用孩子的一生承担出生的后果。”
“漂亮啊，”对面道，“但其实呢？”
“我害怕。”他直白地说。“我觉得我还年轻，我不想就这么结束了，每天回家面对她，面对一个孩子。没前途，没名气，没钱赚。太可怕了。”
“沃沃沃，这么毫无保留。你再多说点我都觉得你渣了。”
“那你现在这么觉得了么？”
“还行。还行。薛老师在我这从一开始就是渣男人设，到现在也没崩过。”
他笑出声。“什么时候啊？为什么啊？”
“你让我说我就说？”
“那你别说。”
“地方台，购物节目。台上跟女主持眉来眼去，转脸儿打电话约别人出来吃饭。”
“你怎么知道是别人？”
“听声儿是个男的呀。”
“滚！”
“听见你叫人家名儿。那就不是一个名儿。”
他愣了愣。“这事我真干过？”
“瞧瞧。早忘了吧。”
“那我，那，”他突然语无伦次，“所以你那时候是不是特别看不上我？”
“其实你没干过。我就随便说说。还有我那时候可没特别看上过谁。”
他一时竟然不知道先答哪句。
“我没干过？”
“嗨。具体发生过啥早就没人记得了。还不是我说什么你信什么？说实话我也不太记得了。凡事都有个前因后果。这前因后果只有你知道啊。”
“我也……不太记得了。”
“那谁记得？电话那头的小丽就记得真记得全吗？”对方坏笑道。
他突然无话可说，意识到对方在试图向他传递怎样的信息，和那信息背后的情感。他有点感动，也有点释然。
“薛老师。”

“嗯？”

“你不用太担心。我喜欢你是因为你好看。经久不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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