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ucker

一个玩腻了的瓦肯。笔记见@Zucker笔记。

【空军组】[翻译] 高枕无忧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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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2: The Abandoned Solider


“我还从没见过这么蓝的东西,”Farrier曾在他们第一次穿上制服时说,“好吧,也许除了你的眼睛。”

Collins理了理自己的上衣,好像它还不够完美贴合自己似的。他不舒服地沿着记利佐治大道一路走着,总觉得需要做些什么来分散注意力。丽兹总医院在远处若隐若现,红色的墙砖鲜明地与这灰暗的天气和城市对比。这是一个潮湿的清晨,早些时候便开始下雨,但没有暴风雨将至的征兆。寒冷的细雨笼罩着整座城市,不够大到能让孩子们在水坑里玩耍,也不够大到能让人们停工停差。这注定是难捱的一天。

Collins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什么心情,只知道自己远没到难捱的程度。有什么东西在他胸腔挤压着,让他呼吸困难。他脸上不时露出荒唐的微笑,但紧接着又会演变成满面的愁容。他的心告诉他这是Farrier,Farrier回来了。但他的头脑用一种对他的指挥官极度思念的口吻,告诉他别做个轻信的傻瓜。

走进医院,他脸上就挂不住任何愚蠢的笑容了。男男女女们感谢他的勇敢,忠诚与牺牲,他却不能给予他们鼓励和安慰。在他周围,在这许许多多病床上躺着他数不过来的好人,有些已经变成了曾经的他们遗留下来的破碎躯壳。还能开口的人们低语着,而不再能讲话的只是注视着——或许是Collins,或许只是一片虚无。一些人在Collins经过时向他敬礼,他尽最大的努力不对他们缺失的手指或手掌做出反应。他把自己完好无损的拳头深埋进衣服口袋,想知道Farrier身上会缺了哪一部分,脑海中画面接踵而至,让他在循着标记寻找护士站的路上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护士站,他见到一个饱受折磨,疲惫不堪的女人。她的卷发塌下来,狼狈地贴在前额。她看了他一眼,对他礼貌地微笑,但那温度遮掩不了她眼中的疲惫和悲哀。“呃,我在找一位病人,”Collins说。

她没有从面前的表格里抬起头。“你得说得更具体点,亲爱的。”

“好的。”那个名字哽在他的喉咙,让他觉得一旦他大声地说出来,这个梦就会崩塌,他会在祖父的农舍里独自醒来。Collins曾在英国皇家空军服役,曾在在几千英尺深的大洋之上,在几千英尺高的空中迎接炮火。但如今一个该死的名字就能把他击溃。

“先生?”

“Thomas Farrier,”他最终喘息道,像是被谁在内脏上打了一拳。“我是来找Thomas Farrier的。”

她的表情亮了起来,起身从桌后冲上前,问道,“那么,你就是Fin了?”

“抱歉?”他已经很久没被别人叫过Fin了,战时,当他每天都在空中飞行的时候,Farrier把他的名字简化成了这个。

“哦对,抱歉亲爱的,他的确说过除了他没人这样叫你。跟我来吧。”

所以Farrier还能说话。Collins不知道这个事实有没有让自己少紧张一点。他跟随护士走过更多的病床,更多扇门,他的紧张愈发难以散去。他的心像海啸里的一只小船,喉咙干涩得就算是一千加仑的水也救不了。所以他强迫自己把目光固定在护士后脑,祈祷快点到达目的地。

当他们终于停在一扇标着数字的门前,Collins觉得自己可能要吐出来了。敲门之前,护士越过肩头给了她一个犹豫的微笑,她的唇角弯起,直至变成一个接近安慰的表情。“他今天非常……安静,”她解释道,声音轻柔。“我确信他看到你一定会好起来,当然了。但......”她停在这,没有再说话,而是在门上敲了两下,推开了门。

他首先注意到的是胡须。不羁的深色毛发从下巴开出一条小路,遍布他的嘴唇四周。Collins长久地注视着Farrier的嘴唇,久到超过了允许范围。但护士正看着Farrier,而Farrier正看着云,所以没有人注意到他正描摹着Farrier脸上的每一处线条,好像他未曾在初次见面时便铭刻于心一样。Collins吸气,移开目光,然后吐气,借着它开口,“你好,Farrier。”

Farrier没有立刻看向他,身体却好像陆续地认出了Collins的声音;先是手臂——没有全部打着石膏的那只——动了动,然后他的眼睛睁大了,胸口起伏着转过头来。即便此时,他的双眼扔在快速眨动,好像无法理解他的耳朵刚听到了什么。Collins没能看到它们想通的那刻,他已经飞奔上前,僵立在原地的符咒被骤然打破,因为此刻,想要触碰Farrier,确认他真的在那里的渴望已经淹没了Collins。

但他恍然意识到他们此刻并非独处,于是当即停在了床边,身体仍被急于填补他们之间距离的火焰燃烧着。“你不说句话吗?”他问道。Farrier只是看着他。

“或许,亲爱的,你可以握住他的手?”护士在Farrier的床尾建议。“可能他并不相信你正站在这儿。”见Collins有些犹豫了,她垂首笑了笑。“十分钟后有人会来帮他办出院。认识你很高兴。”她在离开的时候关上了门。

Collins感觉自己好像从奥克斯顿一路跑来。他咬着牙,颤抖地伸出一只手放在Farrier手上。Farrier突然与他对视,眼里纯粹的紧张,震惊,痛苦和解脱在Collins的注视下一览无遗。他的手握得更紧了。

“你还活着,”是Collins唯一想到要说的话。

“你在这里,”是Farrier的全部回答。他的目光游移至Collins下意识抓着他的地方,他们的十指交叠,皮肤炽热而苍白。Collins跳起来,抽回了手。Farrier几乎同时伸手抓住他,小声咒骂,好像Collins是个该死的笨蛋。“你就呆在这,”他命令道,“我还在确认你是不是真的呢。”

Collins低下头。他全部都知道,那种滋味。当现实和幻想开始可怖地混在一起,再过一阵子,想要分辨它们讲会变得多么地困难。“我有时候也会看见你,在我的梦里。”他的声音颤抖着。也许他说得太多了。也许他说得根本不够。

“我。我的梦里只有火。”Farrier的声音和眼睛里再没有悲伤,只有空洞。这让Collins浑身冰冷了。“看见你的时候,我总是清醒的。”

沉重的心情让他在地板上生了根。他发现Farrier还是不能——或不愿意——相信他自己的头脑。“我真的在这里,”Collins告诉他。他又重复了一遍,手指在对方手里收紧。如果Farrier不愿意相信他的头脑,那么他总该相信Collins的。他起码要相信自己手里的重量。

“嗯。”

Collins微笑,又叹气。他觉得似乎是时候询问Farrier为什么要给自己打那通电话了。“Farrier,为什么——”猛地被推开的门打断了他,之前离开的护士高声说着什么,领进一名穿着白大褂的男人。Collins从Farrier手中抽身,在裤子上擦掉手汗,去与医生见面。

来人很高,戴着眼镜,有一张饱经风霜的脸,自称Williams医生。他询问道,“Collins准将,是吗?”

“是的。我该在哪儿签字?”Collins急着离开这个压抑绝望的不毛之地。他想把Farrier带回一栋真正的房子里,和发自内心地在乎他的人呆在一起,而不是和被付钱要求这么做的人。他想让Farrier呆在自己身边,好时刻提醒自己他还活着。他们一起活着,Collins想,他们得去这么个地方。没有比这更好的未来了。

“您跟我到走廊来一下好吗,先生,”医生回答道。

Collins的胃猛地下沉。他回头看向Farrier,对方阴沉着嘴角表示不悦。Collins知道除了喷火机,他不愿被困在任何一个地方太久;这个地方一定已经折磨得他够呛了。Collins深呼吸,朝着Farrier点头,又对医生点了点头,走出了病房。护士在身后对她的病人说话。

“我能带他走的,对吧?”Collins有些胆怯地问。他险些脱口而出的是能否带他“回家”

“当然了。我只是想让你了解一下他的伤情,或者可以说是……他的不便。你已经看到那些石膏了。”

“是的。”

“他整个左半边的身体,都毁在了一次自由落体中。病人从未向我们讲过太多,但从受伤情况可以断定他跳下了一座悬崖,与岩石和水面都有撞击。他的左腿断裂成两段,左臂断裂成三段,肋骨也断了几根;肩膀脱臼,腹腔有很深的穿透伤,虽然已经愈合,但仍留有明显的伤疤。值得庆幸的是除了脑震荡,他没有别的脑部创伤。”

Collins听着,心脏隆隆作响。他难以想象这样的痛苦,想知道Farrier要怎么熬过来,而后又谴责自己这样低估他。如果有必要,Farrier能跟火车搏斗,还能生龙活虎地全身而退。即便在一圈又一圈绷带下,他也看到了活着的Farrier不是吗。所以他说,“这些他都知道;他能承受得了。为什么不能在他面前告诉我?”

Williams医生清了清喉咙。“我再说一次,我们很难从他口中证实我们的理论。然而基于他的生理和心理障碍,我和我的同事从专业角度得出的结论是,Thomas Farrier仍为战争所困。直白地说,他的精神遭受了创伤,我没法断定在可预计的未来一段时间里他会完全康复。”

Collins吞咽着,口干舌燥,回头望向病房。Farrier正与护士积极辩论着坐轮椅的必要性,最终屈服于护士的淫威,允许她帮他坐进去。他的表情介于怒气冲冲和微笑之间——怒气给轮椅,笑意给护士。她毫不留情地嘲笑了他。

Collins把注意力重新放到Williamson医生身上,努力地挤出笑容,最后妥协成一个点头。“我爷爷的中队曾经被俘虏过,虽然几周后被救了出来,但我觉得他的意识从没能完全离开过那个地方。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他的。”

“这是他在所有人当中特别要求找你的原因吗?”

Collins胸腔发紧。他无法分辨医生是在暗示什么还是在纯粹好奇。这种不确定性让人害怕。“有可能,”他不痛不痒地回答道,虽然完全相信这与事实相悖。

Williamson医生又清了清喉咙,似乎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那么,你只要在这里签字,证明你获得了相关信息,还有这儿,”他翻过一页指了指,“Farrier先生就可以走了。只要他不勉强自己做高强度运动,他身上的伤两个月之内就能痊愈。你要留意阻止他。”

“任何事只要他想做我都阻止不了,”Collins想说。但他只是拿起笔保持沉默地签了字。他们握手,Williamson医生前往下一个病人的病房。Collins想知道这些病人当中有多少人能离开这里,又有多少人还有家可回,但他很快把这个念头打消了。他现在只有一个人要担心。

这个人正试图自己转动轮椅离开房间,无视护士焦虑地劝说他接受别人的帮助,然后颇为壮观地失败了。她言语个不停,Farrier只用皱眉和能用的一只手参与这场辩论。即便如此,得不到他的同意,她也不会碰轮椅。想到这段时间她每天不得不忍受Farrier的场景,Collins觉得很讨人喜欢。他一边好奇她究竟花了多久来适应Farrier的固执,一边走进房间,抱起双臂观察着Farrier。“让我来,”Collins试图说服对方。Farrier低声嘟囔着,在又几次令人钦佩的尝试之后同意了。

Collins一脚踏出门口,停了下来,回头看向护士。“谢谢你......照顾他。”谢谢你能来找我。他不必大声说出口她也能够明白。她微笑着,笑得有些悲伤,光亮并没能进到眼里。Collins转身离开了。

Collins容忍Farrier做了个愚蠢的决定,让他抛开轮椅度过从丽兹到爱丁堡韦弗利车站的四小时旅程。Collins把轮椅折叠起来放进桌下,看着座位对面的Farrier伸展着身体,因疼痛而畏缩。对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头靠在车窗和椅背之间,双臂抱在胸前,眉间带着一道皱痕。Farrier看上去和空军基地里的每一晚都一样,保持紧张,一触即发,僵硬地拘谨着,时刻等待空战命令的下达。或许现在,他等待的东西变成了叫醒他的德国士兵和一阵拳打脚踢。Collins为这个念头沉了沉嘴角。余下的车程,他都一直看着Farrier睡觉,看他的胸口起起伏伏。

这之后,另一趟列车把他们带回了洛尔,Wilson先生在这里开车接他们回奥克斯顿。Wilson先生没有勉强闲聊,Collins对此很感激,他只是做了自我介绍,感谢Farrier“在外面一直保护着他们的男孩的安全”。Collins一路盯着车窗外。

他们到达的时候,奥克斯顿已经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被雪覆盖的街灯和Wilson先生的车灯照出诡异的黄色光亮,让他们能看清周围。Collins看见村民们刚刚结束了又一天的清雪工作,正把他们的铁锹装上手推车。他为抛下他们感到愧疚。但当他再次看向Farrier——对方正睁大了眼睛,好像第一次看见这个世界一样——他决定,即便再来一次,他也会立刻选择Farrier。

Wilson先生尽量把车停在离Collins家的农舍更近的地方。Farrier竭力独自完成了大部分进屋的路程,直到最后,他才不得不承认他需要Collins的帮助。Collins露齿而笑,听着对方一路上低声咒骂,不发表任何评价。“谢谢你,Wilson先生!”关门前他越过肩头喊道。

回过身,他便立刻被家里的温暖和惬意包裹了。其实只是些小事:比如噼啪轻响的火焰,祖母的香水气味,祖父放在门边的一双靴子。Collins把外套挂进衣柜,然后脱下Farrier的外套也挂上去。他注意到自己近乎渴望地看着他们的外套是如何肩并肩紧挨着彼此,袖子和袖子又是如何恰切完美地交叠。热度爬上他的脸颊,他转过身去清了清嗓子。“奶奶,”他边喊边把Farrier推进屋里,“你需要帮忙吗?”

“胡说八道。”盖尔语词汇让Farrier竖起耳朵,转向它的声源。Collins俯身靠近轮椅,比在任何公共场合都要靠近Farrier,为他翻译。“你们两个孩子赶了这么远的路,”蜡烛被点燃,摆放在桌子中央,Carstaine问道,“不吃点晚饭吗?我知道你们很累,但不吃的话食物可就浪费了。”

Farrier环视整个房间。“爷爷不吃吗?”

“他已经去睡了,亲爱的——他的心脏,”她轻拍着胸口心脏的位置。是为了向Farrier说明情况,还是为了安抚自己,Collins不知道。

Collins为Farrier翻译。对方在Collins提到食物的时候小声嘟囔。“这五个月除了病号餐我还什么都没吃过。当然我要吃饭啦。”

Collins大笑,把Farrier推向桌边,然后去洗手。他回来的时候,Carstaine正低着头祷告。她的声音极轻,但Collins仍能分辨出一些词句。他一边落座一边笑了起来。“她在为你祷告,”他告诉Farrier。Farrier闻言,明显变得十分不安。

“是为了让你早日康复,”Collins澄清道,对Farrier突来的防御姿态感到困惑。“你不必和她一起祷告。”Farrier对上他的凝视,放松了一些,慢慢卸掉颈部和肩膀上的紧绷。他挠着自己的胡子。

“曾经也有人为我做过祷告。不怎么喜欢他们的原因。”

“我可以让她别做。”

“不。不,别那么干。”他浮起一点微笑。“但谢谢你。”

祷告一结束,他们就开动了。Collins一直没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饿,直到他咬下第一口面包,他才开始狼吞虎咽地解决掉第二片,第三片,速度几乎可以跟Farrier抗衡。吃饱后他靠进椅背,感到温暖又满足。不等他来得及帮忙,祖母就清理了盘子,带来了热茶。她询问过Farrier的喜好后——令人意外的甜,加很多奶和糖——告诉他们自己在Collins的房间铺了多一张床,还给他放了些睡衣,希望会合身。

喝完茶,Collins立刻回了房间。他审视着床铺,等着Farrier。Collins不知道奶奶都是从哪儿找来的这些。睡衣不是他的,幸好不是他的,不然他可不知道看见Farrier穿着自己的衣服要怎么反应。想想都觉得会很傻。

“那么是你祖母自己把这张床搬进来的了?”是Farrier进入Collins的房间说的第一句话。

Collins轻笑起来。“不是,她有帮手。”他看了看床。生锈的金属架上是一块用旧的床垫,或许是从哪个邻居的仓库搬来的。“在这里你可以打开任何一扇门求助,人们会跑着来帮你。”

Farrier发出了介乎大笑和轻哼的声音。它饱含着喜爱与乐趣,把暖意直接送入Collins的心脏。为了吓他一下,Collins抓起Farrier的新睡衣扔向他,在对方轻而易举地在半空中接住时咯咯地傻笑。“接着试。”Farrier轻谑。这是他们在空军基地时打的赌,去尝试惊吓永远警惕的Thomas Farrier。但从没有人成功过。虽然Collins的确曾经在某些难忘的场合险些得手。现在这是他要继续的任务了。这尝试是一个提醒。回忆和随之而来的喜爱之情在Farrier眼中闪过,Collins微笑起来。

他指了指衣服,又示意Farrier身上大量的石膏,问道,“需要我帮忙吗?”

Farrier看向自己,刚意识到自己的不便似的。他的手指抚过睡衣,像对待麻烦一样皱着眉。“我能撕它么?”

Collins考虑了一下,“我猜应该可以。”

“那我自己能应付。”

Collins咽下涌起的失望感,点点头,离开了房间,关上门给Farrier留点私人空间。每当他听见织物撕裂的声音,他都希望他的祖母不会过来视察,然后向Collins透露那些衣服对他们家族其实有着什么重要意义。等待的过程中,他为上床睡觉做了准备,在浴室里换掉衣服。

谢天谢地,在Farrier叫Collins回去之前祖母都没有来过。映入眼帘的场景本该算得上搞笑,如果Collins能够无视Farrier因战时被俘而变成这幅模样的四肢的话。Farrier把睡裤的整条左裤腿撕了下来,睡衣左衣袖也是如此,以便能更合身。Collins沮丧地发现他根本没打算系上所有的扣子。他从医院穿回来的衣服——捐赠的病号服——现在正皱巴巴地堆在地板上。Collins把它们捡起来,仔细地叠好,整齐摆放在他和Farrier的床之间的床边桌上。

Collins收拾屋子的时候,Farrier正忙着跟他的轮椅安静地搏斗。他的身体情况根本不允许他在坐着的情况下仅用半边健康的胳膊和腿就把自己挪到床上去。但他仍然不停地尝试,想要打破这个事实。Collins静静地看着他,就这么一会儿,让他保留自己的骄傲。但他最终还是介入了。“Farrier,”他只消说这一句,Farrier全都明白。对方叹气,坐回轮椅。

Collins跪在Farrier身前,让他他抱住自己的肩膀。他们一同站立起来,Farrier的整个身体重量都压在Collins身上,只有右脚碰触着地面。Farrier轻哼出声。Collins小心翼翼地把对方放到床垫上,避免所有伤处的磕碰。他的祖母摞在床垫上的枕头快有全奥克斯顿人那么多了。Collins把它们平均分开,枕在Farrier的头,胳膊和腿下面。

Farrier睡觉的时候喜欢只盖一床毯子,露出双脚。Collins按他喜欢的方式把毯子掖好,然后关了灯,钻进了自己的床里。他的脑子里有太多的问题,它们如潮水般倾泻而出:

“你还需要些别的什么吗?会不会觉得冷?明早会想吃早饭吗?”还有更多。

“Fin。”

“嗯?”Collins喜欢听Farrier叫自己昵称的声音和方式,他希望对方能再叫一遍。

但对方没有。“睡吧,好吗?”

Collins翻过身,这样假如灯是亮着的,他就能看见Farrier的脸。他就这样闭上了眼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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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更新晚了。如果喜欢还请姑娘们去原作地址为作者点Kudos评论催文【不。下章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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