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ucker

Summary：张伟在大雪天去了一趟装卸货港。薛之谦最后才知道真相。

Warning：番外，甜腻。正文戳此

有姑娘说怀念甜饼扎......于是带着生疏的烙饼技术重出江湖了。一个小番外，食用愉快。

*

今天店里生意冷清，大概因为连着几天的大雪封了路，瑞士人又懒得处理，愣是拖到星期一工作日才要上岗。张伟告诉几个伙计明天不用来了，打烊一天回家休息。人都走了，唯独薛之谦走了两步又退回来，盯着他看。

“老板......”

“干嘛。”

“我还是留下，打打——下手吧。”

张伟一边扒拉计算器一边抬眼，薛之谦不大的脸盘上两个眼睛葡萄似的瞪着，可以说是充满希冀的。

“您先把爪子养好了再下手吧。”张伟哼哼道。

薛之谦手指动了动，左右放不下，搁在了身后。“这个不碍事的。”

张伟眯起眼睛。薛之谦被盯得发毛——张伟一这样看他他就害怕，总感觉被这个看起来比他大不了多少的同龄人一眼看透是件很丢人的事情，这让薛之谦自认有点窝囊。

“啧，”张伟不耐烦地拿铅笔屁股戳眉心。“有话就说。”

“没地方住，”薛之谦最终破罐破摔。“您不是说我六日...可以住店里吗。”

在张伟面前窝囊久了会生出一种错觉，好像正常人遇上这人就该吃瘪一样。大概是薛之谦自尊心的自我保护机制被激发了，没皮没脸总好过扭扭捏捏，他食指挠挠脸颊，舔舔干裂的唇角：“房租欠了两个月，房东把水电都停了。上周回去，门锁也换了。”

张伟瞠目结舌。

“我给你开的工资呢？”

“交学费了。”

“你搬木头的钱呢？”

“学费挺贵......”

“所以，也没去医院。”张伟盯着他手，愕然叹惋。

薛之谦侧了侧身，揣进羽绒服兜里。

“怎么回事儿啊？”

“小伤。木头磕的。”

“脸上呢？”张伟抬抬下巴。

“……磕的。”

张伟一副不想听了的表情，摆摆手。

“得你随意吧。我上楼睡觉了。”他把计算器和账本一推，薛之谦很有眼力见地接了下来。张伟上了楼，他先去关了店门，坐上张伟平时算账的位置开始记一周的流水。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张伟睡眼惺忪拨开帘子，看见薛之谦垂着脑袋坐在门口，正在那模仿鸡啄米。

“怎么睡这儿了。”

薛之谦恍惚中正感觉自己顶着寒风摇摇晃晃，就觉得有人推他。

“薛之谦。”

他一睁眼，张伟正在穿羽绒服。“我出去办点事，你看店。”

薛之谦闻言立马清醒，起身把柜台上张伟的手套递给他：“那——你回来吃饭吗？”他说完就有点不好意思，因为张伟上下扫了他一眼，居然乐了。

“别告诉我你不会做饭。”

“我会啊。”

薛之谦在店里吃的几回都是张伟做的，张伟的确没见他动过手。

“那您这？”

“你做的，好吃......”薛之谦笑笑，挠了挠后脑勺，一抬头，张伟已经出门去了。

“看店啊薛同学，要是送鸡蛋的来了，钱在靠里第二个抽屉。”

“好！”他连声应道。

张伟回头看看他，打开门，铃铛在他头顶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晚饭之前回来。”

他额前的绿毛随着回身的动作飞快地甩了回去，薛之谦隔着玻璃窗看着他远去的后脑勺，咧开嘴。

因为封了路，傍晚之前往常供应菜肉的商贩来不了，只能徒步去比较近的市场看看。下午两三点钟，天开始放晴，薛之谦擦完店里的桌子，把电脑搬到门口做他营销方案设计的作业，不一会儿送鸡蛋的伙计来了，薛之谦和同是亚裔的小伙计寒暄了几句，对方说刚在菜市场碰见张伟采购，送的鸡蛋被整个挑剔了一遍，挑挑拣拣的，非得他老板重新换了一箱才满意。

薛之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快回来了吗？”

“他往港口去了。”

去港口了？买海鲜？

晚上张伟才回来，提着满满两大兜子东西给薛之谦去洗，他一头扎进厨房准备煮第二天的配料，看薛之谦的眼神有点奇怪。

薛之谦翻了翻兜子，“老板，怎么没看见海鲜啊？”

张伟一拧水龙头。

“谁跟你说我买了啊。”

“那你下午去港口干嘛啦？”

张伟眼睛瞪得溜圆，转过身来。

“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去港口？”

“送鸡蛋的伙计说的。哦对了，鸡蛋三十欧。”

“知道了。”张伟开了火，把薛之谦往水槽边上赶，“去去去，那边儿洗去。”

薛之谦斜着眼睛睨他，张伟不搭理他，油热了就拍点蒜入锅，滋滋啦啦的声音和油烟把薛之谦的脸隔开。薛之谦边沥水边慢腾腾伸手打开排风扇，油烟散尽，昏黄的灯光下，他兀地看清张伟的颧骨上有片乌青，鼻子底下也有没擦干净的血迹。他捏着铁锅把手的右手关节也微微发肿——点串成线，薛之谦脑内的小灯泡瞬间点亮，而后警铃大作。

他在衣服上草草擦擦左手，用手腕碰了碰张伟的颧骨，果然对方猛地一闪，“嘶——”了一声，然后瞪着他，“干嘛啊你！”

“老板，你去——”薛之谦微张着嘴，像个白痴，“我工地了？”

“爷才没那么闲得慌呢。”张伟躲开薛之谦不安分的爪子，边指挥他准备容器和刀具，边审视着薛之谦，好像刮目相看似的，“我有个哥们在港口下货，一问就知道，合着你在那片儿挨揍，都出了名啊。”

薛之谦也不管他寒碜自己，愣愣地把长勺递给他。“你和他们打架了？”

“打什么打，”张伟皱起一边的脸，“您机灵点儿成不成？”看看薛之谦那一脸茫然，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我啊，也就是让他们徒手上了百十来箱不能磕不能碰的鸡蛋。其中一哥们儿脾气太躁，”他指指自己的脸，“有人要报警，丫又不想惹事儿，这以后就得对我的人客气点不是。”他意有所指地冲薛之谦眨眨眼睛，“欺负人净挑软柿子。也就您这么甘心当软柿子。哎诶——傻笑什么呢！”

“张伟，老板，原来你真的是个好人。”薛之谦眼睛亮晶晶的，又故意拿手腕碰了碰张伟的乌青，换来他一声哀嚎。

“薛同学！你要学会对自己的上司尊重一点。”

“知道啦——大老师？”

“得，”张伟一挥勺，“我这盘炒面算是喂了狗了。”

“不是炒明天的调料，是给我做的？”

“失忆了吧你。这才几点，不吃晚饭了！”

“嘿，”薛之谦扭过头，对着水池傻笑，“吃吃吃。”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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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才微博收到一条评论，特别感动......

一是为了姑娘的真诚和回馈，这简直是写文最享受的部分。二是这种感觉真的是每当想起薛在瑞士的那段经历时都会有的......包括他后来如何破釜沉舟式地做一切事情让自己的生活好起来，有时去回想和思考这些，会突然感受到自己对生活重新燃起了热情。某种程度上，我也很感谢薛之谦。应该叫他一句薛老师。而同时他又是在冰天雪地里为了学费搬木头的那个少年，这种倾心温暖又甜蜜......